思念的秘密<断章 咖啡馆>
Ann,这样叫我吧,在咖啡馆,他们都这样叫的,而你,我也希望你这样叫我。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,我爱去的地方,就是这里了,咖啡馆,这个叫Philomena(菲洛米娜)的咖啡馆。名字很特别吧,是哈,我也这样认为,因为只有这样的咖啡馆,我想叫这样的名字,才能更让人觉得特别吧。
小小的吧台,咖啡都是从那拿出来的,没有人见过泡咖啡的人,包括我这样一个常常光顾这里的人。吧台后面的小窗户,只能见到一双白质的手臂,端着各种的咖啡出入。是的,不曾有人见过窗户后面,有怎样的脸颊,是长发,还是短发?没人听过窗户后面的声音,是甜腻还是浑厚?但,我知道,那是个女孩子,她叫菲洛米娜,因为,前面的他,总这样称呼她。他,个子很高,年龄应该不大,但却看着很憔悴,照顾这个小店,是老板,似乎又不是,因为没有老板的傲慢,只有让人怜惜的心痛。他常常叫米娜,然后接着是咖啡的名字,我来了,他不问,直接告诉后面的她,米娜,一杯Roxanne(洛克萨妮)。
洛克萨妮,一种北美的咖啡,细腻的咖啡豆,烹调出细腻的咖啡,没有奶油,没有泡沫。苦涩,比心还苦的味道。常常有人被香而迷惑,就如我一样,被香而迷惑。洛克萨妮是咖啡的极致,犹如蓝山,因为没有清甜,所以很少有人知道,也很少有人愿意去品尝。煮这样的咖啡,需要心思细腻,而且需要非常了解咖啡,不然,洛克萨妮是不被呈现,不被挖掘的泥泞,无法感受它本质的细腻,独特。洛克萨妮中有一种蜜,是蜂蜜,因为苦涩,没人能品味出这样的咖啡,而能烹制带有蜂蜜的咖啡人,似乎只有洛克萨妮她本人吧。是的,能烹制洛克萨妮的人很少,但她却,这样完美的表达了洛克萨妮,我知道,她和我一样,很爱咖啡,也很懂咖啡。我想认识这样的女孩子,也许,她和我有一样的故事,也许,她也和我一样,在寻找那个有着洛克萨妮般的故事。
洛克萨妮,是个普通而很少人知的名字,叫洛克萨妮的这个女孩,出生在格德赛尔,是个小镇,那里的人,不喜欢咖啡,因为他们生活很苦,所以,他们讨厌咖啡,因为咖啡在他们眼里,是生活,是苦涩。洛克萨妮却不一样,因为,爱他的男孩,是个以咖啡为生的人,种咖啡豆,烹调咖啡,却因为苦,而不被人喜欢。那座咖啡馆的生意,在这个小镇里,就是个寂寞之地,无人问,无人闻。洛克萨妮很细心,她明白,不被接受的咖啡,是因为有不被接受的生活。也许,生活被接受,咖啡也会接受。所以,她和他一起,研究出来了这样独特的烹饪方法,用细水煮沸,入豆,然后参杂蜂蜜,因为蜂蜜的短缺,所以,参如甚少,却固执的说,因为稀少,所以珍贵,因为珍贵,而需要更细腻的烹制,才能让人品味到,蜂蜜的甜。是的,洛克萨妮与她的他成功了,取名洛克萨妮的咖啡也开始流传小镇。大家都开始学,却无人能学会,这样独特细腻的烹饪方法,因为,谁也不曾相信,那样稀少的蜂蜜,能够融入这样苦涩的咖啡,是的,不相信。开始驱逐他们,因为世人的无知,洛克萨妮和他一起来到林格,重新张罗了家咖啡馆,取名洛克萨妮,是的,和这样一家咖啡馆一样,用了这样别致的名字,在咖啡单里,能看到一种咖啡叫洛克萨妮。而我,在这样的咖啡馆,却不曾见到,有着菲洛米娜的咖啡。所以,好奇,所以,常来。因为,既然知道洛克萨妮,既然能烹饪洛克萨妮,我想,叫菲洛米娜的女孩,应该知道,洛克萨妮是怎样的咖啡,有着怎样的故事。
咖啡馆的四角有大大的木轮,圆润,复古的装饰,咖啡馆,有萨克斯的爵士,有钢琴的古典,音乐历来不大,却让人很容易安静,陶醉,我喜欢这,喜欢这样的咖啡馆。喝咖啡的地方,是木质的方桌,有的有侧椅,有的没有。咖啡馆人有时候很多,有时候很少。有朽木装饰的吊灯。很干净,很古老。灯光很昏黄,很暗,很有气氛。店里只有他,没有服务员,也有烹饪咖啡的她,似乎没有助手,因为不被见。
光顾的日子长了,自然,和他很熟悉了,他似乎很累,因为,他总是忙碌。我知道了他的名字,叫Randall(兰德尔)。但却从来没听他提起,他与她之间的事。有时候我话到嘴边,却被兰德尔掩饰,在我看,他是在逃避,不,也许叫忏悔。因为,那瞳中流露的是悲哀,是幽怨。也许,他和她,兰德尔与菲洛米娜有着另一段别致的故事。是的,我没有继续的追问,我没有继续的盘查。
时间过去,我到这样一个城市,二年多了,仍然,在下班后的夜晚,在周末的午后,我到这样一个咖啡馆。咖啡馆是有秘密的,就如我一样,蕴藏着秘密。
时间仍然继续,咖啡,从那样个窗户拿出来,他接到咖啡,送到客人旁边,然后重复的这样的场景。音乐,一首一首,歌曲一遍一遍,却没有交集,似乎一直在循环,在重复。似乎他不曾觉得厌烦,仍然掩淡着忧郁的笑脸。
坐在咖啡馆的人,形形色色,有情侣,有夫妻。有一人来的,也有一群人来的。有嬉戏的,有沉寂的,有的看书,有的写字。而我呢,常常傻傻的坐在那,观察这个咖啡馆,观察了二年,也观察他和她之间,不是因为在寻找秘密,而是在探索,因为,我期待,能品上一杯叫菲洛米娜的咖啡。
巧合是很多的,在这样一个到处充满巧合的世界,就如你偶然看见了流星,却说是上帝给你许愿的机会,却不曾发现,那是个巧合罢了。是的,他不曾发现,她也不曾发现。
地球在运动,时间在流逝,一个巧合,让我明白了,也许,那就是菲洛米娜的故事,这个咖啡馆,没有菲洛米娜的咖啡,这个咖啡馆没有。白质的手臂,是的,白质的手臂,却苍老,不闻其声,却知她的心。
我仍然喝咖啡,喝着叫洛克萨妮的咖啡,仍然经常光顾这个咖啡馆。因为我喝的洛克萨妮是菲洛米娜所烹制,因为细腻。是的,也许,兰德尔有他的菲洛米娜,他们之间一直都有故事,从兰德尔来到这个世界上,他就有和这样一个菲洛米娜的故事。因为,这个故事,是上帝谱写的,谱写给每位爱自己孩子的菲洛米娜,即使,将自己限于菲洛米娜,这个原本不存在名字。就如这个叫菲洛米娜的咖啡馆,没有菲洛米娜的咖啡,但有菲洛米娜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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